他坐在桌旁看著，強忍著想要上前的沖動，直到燕如歌帶著巧巧離去，他這才起身，悄悄出了宮門。

看著燕如歌的背影，顧景時嘴角又揚起了一絲弧度。這兩日他一直在宮裏養著病，並沒有出過宮，心中對燕如歌也很是牽掛，沒想到燕如歌竟然進宮了。

猛的，顧景時頓了頓。

這些日子以來他並未察覺，自己這莫不是喜歡上了燕如歌？

他搖了搖頭，看著燕如歌的眼神兒有些迷茫，他心裏頭清楚，自己是最討厭燕如歌這種女子的，可如今自己這舉動是為何？

原本顧景時是想逼著自己靜下心來，只是盯著那書看了許久都沒能回過神來。憤憤地將那書扔到了一旁，顧景時變出了宮。

克言一直在暗處看著，知道他這主子是掛念著那位燕姑娘了，便沒有再跟著上去。

等到顧景時出了宮，燕如歌已經沒了影兒，先前他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，那聚德堂現下的郎中是姜老頭。

既然聚德堂是燕如歌辦的，那這燕如歌去聚德堂的次數自然要多了些。原本他是想碰碰運氣去看看燕如歌在不在醫館兒，卻沒想到沒找到燕如歌，反倒是被姜老頭纏住了。

姜老頭現下一身的酒味兒，整個人嘴裏還說著胡話，抱著那顧景時說什麽都不讓他走。

要是換做平時，這顧景時要走姜老頭定是一下都不會留，也就只有他喝醉了才敢在顧景時面前放肆。

“姜老頭。”顧景時冷冷的開口，語氣中不含一絲的溫度，同先前在宮裏時見著燕如歌簡直是判若兩人。

聞言，姜老頭立即打了個寒顫，整個人連帶著也清醒了不少，他看著面前的顧景時，頓時認慫的縮了縮腦袋。

“哎呦，太子殿下，您這是什麽時候來的？”姜老頭自然是知道顧景時忍著怒意，他撓了撓腦袋，打算裝瘋賣傻瞞過顧景時。

他的這些小伎倆哪裏能唬住顧景時，只是顧景時一時也懶得與他計較，便沒有再多問，只是卻也不打算走了，隨意找了個位子便坐了下。

看著顧景時眉目間的愁容，姜老頭吞了口口水，自從認識了顧景時，他還從未見過顧景時露出這種表情，更不知道有何人能讓顧景時犯愁。

依顧景時的性子，若真是能叫他犯愁的那人，恐怕活不過三天。

“太……太子殿下？你這是怎麽了？”姜老頭只想快些送走他，仍是開口問了一句。

聽後，顧景時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，而後似是想起了什麽，朝著姜老頭兒小聲說了幾句，直到姜老頭兒答應了他，他這才離了聚德堂。

直到他走了好一會兒，姜老頭這才反應過來，他實在是沒想到，能讓這位太子殿下犯愁的竟然是個女子。

不過既然是顧景時吩咐的，那他也不敢不答應，更不敢不去做，要是這位太子爺生氣了，那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用。

姜老頭突然有些後悔來這京城。

第二日一大早，姜老頭便租了輛馬車去了燕府。燕府守著的侍衛得了燕如歌的令，姜老頭兒可以隨意進出燕府，所以他瞧著那人是昨日同燕如歌一起回來的郎中，便也沒有多加阻攔。

“小姐，姜老頭來了！”千茹朝著屋裏喊了句，正為燕如歌梳妝的巧巧探著頭朝外看了一眼，見果真是姜老頭，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些。

知道燕如歌還在梳妝，姜老頭兒也沒進裏屋，在外頭靜靜地坐著，凍得直哆嗦，直到燕如歌讓他進了裏屋，姜老頭兒這才覺著暖和了些。

燕如歌看著有些欲言又止的姜老頭，終於是再也沒了耐心，先開口問了句：“怎的了？”

“那個……丫頭，聽說過兩日這春麗樓裏頭有個專賣藥材的地兒，你可千萬要過去看看。”姜老頭說這話時有些心虛的朝著一旁看著，吞吞吐吐的好久才將這句話說完。

巧巧同燕如歌對視了一眼，而後燕如歌卻還是應了下來。

自然，她是知道姜老頭兒在騙自己。

這春麗樓是個戲樓，平日裏只唱戲，多少人想租都租不下來，更甭說會賣什麽藥材了。

這姜老頭剛來京城不清楚，竟然尋了這麽個理由來唬她過去，她倒是要看看這姜老頭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
不過現下才辰時，看來姜老頭兒確實是將這事兒掛在心上。想著他還未用早飯，燕如歌便將他留了下來，難得能在這燕府吃一頓好的，姜老頭自然也不會拒絕。

一直到他走後，巧巧這才在燕如歌一旁開口：“小姐，您過兩日當真要去？那姜老頭指不定要想什麽法子給您挖坑呢。”

“無妨，我便去看上一看，興許還真有什麽賣藥材的，若真是能得上一株好的靈藥，那也不虧。”燕如歌用著玩笑的語氣開口道，眼裏滿是笑意。

見燕如歌心裏頭也都清楚，巧巧便也沒有在開口去勸，她相信燕如歌自己會處理好這些事情，不必叫她掛心。

巳時過後。千茹同燕如歌隨著去了楊氏的院裏看了看。

原本去楊氏院兒裏都是巧巧陪著的，只是今兒個千茹開口了，燕如歌便帶著去了。

她只覺著千茹似是對楊氏很記掛，不過想來也是她自己多慮了，燕如歌並沒有多問。

昨兒個同今日，楊氏都喝了那枇杷露，雖然看不出來有太大的效果，可聽春燕說楊氏夜裏咳的確實是少了些，不枉她送了那幾壺好酒給姜老頭。

聽下人說，王氏昨日從書房回來以後面色便不大好看，松竹苑裏整日更是瓷器破碎聲不停的傳了出來，看來那日確實是將王氏氣的不輕。

路過松竹苑時，燕如歌還特意朝著裏頭瞧了瞧，下一瞬便見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的出了松竹苑。

她的頭發淩亂，臉色蒼白，想來方才王氏對她發過怒了。

不過從前還真是她高看了這王氏，沒想到竟然因為這件小事兒便沈不住了氣，她就不怕傳到燕賀來耳裏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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